最后一个比特币被挖出后将会怎样？

过去 12 天，我收到了 87 条评论，都在问同一个问题：最后一个比特币被挖出来后会发生什么？

评论太多了，多到其中一条甚至仿佛自己具象化，出现在现实世界中。

我觉得它也想要一个答案。所以，我做了一些研究，而这个答案说实话让我有点不安。更可怕的是——我们已经完成了 95% 的进程。

在俄罗斯的冻原，一台被遗忘的量子计算机正静静地嗡嗡作响。

然后，它发生了。

一个新的比特币区块被解决了。

区块编号 6,300,000。

但历史上第一次，区块奖励字段是空的。那台孤零零的量子计算机收到的唯一报酬，只是一小撮交易费用。

对不起，我不能一直用那种语气说话。但这基本就是答案。然而，从现在2025到2140那一刻之间，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情将会发生。为了理解比特币是如何走向终点的，我们必须回到它的起点，理解中本聪当时的思考。

当中本聪设计比特币时，供给上限和它生命周期的终点，其实是他最早提出的设计之一。他写道：“总流通量将是 2100 万个币。它会通过网络节点在生成区块时分发，每四年减半一次。”

但为什么是 2100 万？中本聪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。不过有人认为，这个数字可能与比特币在 2009 年发布时的全球货币总量有关——当时大约是 21 万亿美元。也就是现在的两个英伟达、三个苹果和一个特斯拉的总和。

但真正的难点并不是数学，而是分发方式。你要如何在没有中央银行、没有预售、也不依赖某个长得像外星人、可能宿醉、薪资又高的中心化开发者的前提下，公平地发放这 2100 万个币？

答案是：前置分发。

中本聪知道，比特币在早期基本上无法使用。几乎没人运行它，没有交易所，没有价格，没有钱包。光靠交易费用来激励愿意参与的用户，根本不现实。

那时候没有需求。比特币区块有时候甚至是空的，几乎就像我小时候的生日派对一样冷清。

各位，我已经释怀了。

这就是为什么要有区块奖励——它是比特币早期安全守卫（也就是矿工）的激励机制，目的是让比特币活得够久，直到它真正开始有意义。

在最初的四年里，超过一半的比特币供应就是通过这些奖励被挖出来并分发的。之后，每四年奖励减半一次。

每一次减半，其实就像是在一点点拆掉比特币的“辅助轮”，就像我 8 岁生日时没有收到的那辆自行车上的辅助轮。各位，我说了我释怀了，好吗。

中本聪很少对比特币的未来做预测，但他确实说过一句话：“我敢肯定，20 年后，要么比特币的交易量会非常大，要么就是完全没有交易。”

他写下这句话已经过去 17 年了。但奇怪的是，这两种情况现在似乎同时发生着。

如今，比特币每年处理的交易金额以万亿美元计，超过 PayPal 和西联汇款。这是“非常大交易量”的那一面。

但“没有交易量”这一面，也是真的。因为现在，比特币的中位数交易手续费，无论是以美元还是以比特币计价，都比历史上大多数时间都要低。矿工只能接受这样的报酬。

矛盾的是，尽管比特币的市值在飙升，对其永久账本中空间的需求却在萎缩。

目前，矿工仅靠交易费用获得的收入占比只有大约 2%。还不如我 8 岁生日派对的出席率高。

什么？我不应该在网上分享童年创伤吗？来吧……好吧，可能真的不该这么做。

而导致今天交易需求这么低的原因，其实与比特币社区内部一场权力斗争有关——当时交易费太高了。

2015 年的时候，比特币的每笔交易费用高达约 200 美元。但开发者们始终拿不出一个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。于是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。

一边是支持更大区块的阵营——也就是更大的区块空间和更低的费用；另一边则反对，说那样会牺牲去中心化，中本聪最初设定的小区块大小才是比特币发明的核心所在。

大区块意味着更少的参与者和节点。节点减少，就必须更多依赖数据中心等机构。而依赖数据中心，可能会让比特币的精神彻底崩塌。

经过一番内斗，小区块派最终胜出。他们坚持简洁优雅。我不会解魔方，但你大概明白这个比喻的意思了。

尽管存在这些限制，市场还是适应了。如今我们有了闪电网络——一个建立在比特币之上的结算层，它每秒能处理超过一百万笔交易，比 Visa、Mastercard、PayPal 甚至任何山寨币都快，同时依然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去中心化。

但中本聪可能没预料到的是，比特币最狂热的一批支持者，实际上几乎根本不用它。MicroStrategy 和贝莱德如今控制着超过 7% 的比特币总供应量，而两年前这个数字还是 0%。而他们的比特币几乎从未被转移，它们只是被托管着，一年可能只在机构间交换一两次，且都是通过另一个账本上的股份或欠条来代表。这是一个可能在 2140 年到来之前就让比特币安全模型崩溃的问题的起点。

如果比特币的交易手续费收入在短期内没有实质性增长，那意味着矿工的总收入基本上每四年就会被减半一次。

为了让 2025 年的矿工在 2070 年依旧保持同样的盈利能力（这本身就已经很勉强），必须发生两件极其疯狂的事情中的一件：

要么比特币的购买力或美元价格平均每四年翻一倍；

要么挖矿设备的效率在相同时间内翻倍。

这就像一台跑步机，每个周期都会加速。

一些比特币矿工会通过使用更便宜的能源来适应，比如水电、燃气余热，甚至火山能，但这只能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，顶多 40 到 50 年。

像 Peter Todd 这样的开发者提出了所谓的“尾部出块补贴”（tail emissions）概念，简单说，就是更新比特币的代码，当最后一次减半发生时，加入一个永远不会变成零的小额补贴。这能继续为矿工提供报酬，但从技术上来说也打破了比特币“2100 万枚上限”的神圣规则。

还有一些提案是在保持 2100 万枚供应上限的前提下，把长期未动用的币——比如 21 年没动过的币——慢慢重新投入区块奖励，假设这些币的拥有者已经丢了私钥或者去世了。但那基本上就是“盗墓”了。

不过，也许问题根本不在代码上，而是在我们身上。

区块空间是稀缺资源。地球上每个人一年都想做一笔交易的话，空间都不够。但多数投资者甚至根本不在乎这个使用权。他们只是想靠它赚更多美元。

但这不就完全偏离初衷了吗？

比特币的目的不是让你变富，而是让你自由，让你以一种银行、券商或政府永远无法提供的方式掌控自己的财产。

你知道吗，现在政府已经和银行合作，可以自动从你的账户里扣除超速罚款。超速罚单几乎成了成年礼的一部分。兄弟，如果你连一张超速罚单都没拿过，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点缺少睾酮。

而且，说实话，你们太多人在 YouTube 或 X 上，对“某家公司帮你持有比特币”比“自己真正持有它”还要兴奋。

说实话，那就像办了张健身房会员卡，然后让 Larry Fink 替你举铁。别再当那样的人了，去把铁举起来吧。

2140 年不会是比特币的终结，但将是我们借口的终结。

当最后一个区块奖励被挖出时，不会再有补贴，也没有训练轮可依赖来支付比特币的安全成本。

只剩下我们——那些真正使用比特币的人——才能决定它能否继续存在 30、50、甚至 150 年。

出于方便而把这种权利外包出去，将会是一场代际级的失败。

所以，去买一些真正的比特币吧。自己掌握私钥，运行一个节点，记住这一点：

最后的奖励，不是比特币，而是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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